美狐
作者在《聊斋志异》中给我们展现的是一大批美如仙人的狐女。他笔下的狐女大多是风华绝代的美狐女,蒲松龄塑造的狐形象都具有人间少有的艳丽的容貌。蒲松龄善于从各个方面挖掘狐女们的人性美,把人间和仙间女性的全部风采和美德都集中到她们身上,使她们集真、善、美于一身,闪耀人性美的光辉。
《婴宁》是狐女中最具光彩的一个美好形象。何守奇评婴宁说:“婴宁憨态,一片天真。”说得极是,她的天真纯洁是真性情的表现。婴宁“容华绝代”,生性爱笑、爱花。她初见王生是上元郊游时,她“拈梅花一枝”,笑说“个儿郎目灼灼似贼!”“遗花地上,笑语自去。”王生寻到她家,她正“执杏花一朵,俯首自簪;举头见生,遂不复簪,含笑拈花而入。”母命与王生在堂相见,她“忍笑而立”,婢向她小语云:“目灼灼贼腔未改!”她又大笑,顾婢说:“视碧桃开未?”至门外,“笑声始纵。”婴宁的真性情就在这笑声中荡漾,花中绽放。这天真无邪的笑声,这色泽鲜艳的百花衬托出婴宁的美丽、纯真,这是青春昂扬的生命力,这是一种自由的象征。
写青风是“弱态生娇,秋波流慧,人间无其丽”;娇娜是“娇波流慧,细柳生姿”;莲香是“身单袖垂髫,风流秀曼”;鸦头是“秋波频传,眉目含情,仪容娴婉,实神仙也”;写小翠则是以王太常之口赞为“嫣照展笑,真仙品也”。作者在《聊斋志异》中给我们展现的是一大批美如仙人的狐女。
其次,蒲松龄虽然写的是狐女,但展示的都是最美好的人性。她们善良、心地纯洁,助人为乐。如《莲香》写的是狐鬼共恋桑生。何守奇评道:“莲以怜称”。莲、怜相通,这个“怜”字实在是对莲香品性的揭示。桑生由于迷恋鬼魅,身体日渐衰弱,以至气息全绝,是莲香不畏路途遥远,为之采摘草药,救桑生之命于倒悬。莲香之“怜”不仅施之于桑生,也施之于女鬼李氏,“莲亦深怜爱之”,“莲益怜之”,“妾见犹怜”,她的宽容和善良,终于感动了李氏,“事莲犹姊”。莲香对李氏的怜惜不只是出于对桑生的深情———爱桑生之所爱,更是莲香善良敦厚之性使然。
《娇娜》中狐女娇娜与孔生彼此以诚相待,他们的友情是生死相交。先是孔生胸肿,眠食俱废,娇娜用狐丹治愈;后来娇娜遇雷霆之劫,孔生仗剑击雷鬼相救,自己反被击死,娇娜“以舌度红丸入,又接吻而呵之”,救活孔生。娇娜用她作为狐所具有的本性,用法力救活了孔生,这种能力,是正常女子无法做到的,所以作者赋予了她们人性美的同时也给了她们狐具有的能力。这些举动非至情至性者所不能,这是远远超过爱情之上的崇高情感。这是善的举动,作者蒲氏赞语云:余于孔生,不羡其得艳妻,而羡其得腻友也。观其容可以充饥,听其声可以解颐。得此良友,时一谈宴,则“色授魂与”尤胜于“颠倒衣裳”矣。所谓“腻友”就是红粉知己,是一种纯精神的情感共鸣。娇娜与孔生情深而不逾规矩。对此,但明伦评道:“娇娜能用情,能守礼,天真烂漫,举止大方,可爱可敬。”
蒲松龄善于从各个方面挖掘狐女们的人性美,把人间和仙间女性的全部风采和美德都集中到她们身上,作者笔下的狐女形象大都闪烁着人性美的光辉。在现实社会中,有不少这样的善良的妇女,她们的感情是赤诚而深沉的,即使不得与所爱者相爱,甚至被所爱者遗弃,也只是默默承受着不得相爱的痛苦,依然为对方尽心,关心对方的遭遇,当对方遭到困难和不幸时,更会挺身回护、救助。车尔尼雪夫斯基曾说:“美就内容而言,它和善相同。”换句话的意思就是凡是善的就是美的。凡是“善的”,就必然给人以强烈的美感享受。作者笔下的狐女形象,大都以她们内心的善良和正直产生了感染人、陶冶人的性情的美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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